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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不是那時看見她，我大概永遠都不知道她會是這樣的人。

她是我們小學文具店的老闆娘，五十開外的年紀，一頭的捲髮，空洞無神的眼睛化了一點黑色的眼線，耳際也掛着一副俗氣的金耳環。

在我記憶中，她十分兇而且脾氣很暴怒，有時就因爲某同學少帶五角、一元的，她都要大發雷霆，把那些“可憐”的小孩罵一頓，因此我很少在那兒“淘寶”。

可是接下來的事讓我明白了一切。

有一位小女孩，成績也不太好，她今天破天荒的去那裏買輔導資料。女孩輕輕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襟，說：“阿姨，有數學試卷嗎？”她忙於收錢，漫不經心地說：“有，有53、全解全練、黃岡……”她走了過來，幫女孩推薦並拿了試卷。可當要付錢時，女孩翻出一箇舊墨綠色的錢包，再打開一看，裏面只有一張一塊錢。

“這……”女孩十分尷尬，手指不安地搓着，囁嚅着說：“老師讓我下午帶數學試卷來做，她說我成績不好，需要多練……”

“哎，這卷子標價15元，成本回不來呀。”她眼裏透露着失望和無奈，“不過，孩子，你要好好學習，我不收你的錢。”在一旁的我聽到了。

女孩特別詫異，輕聲說了一聲“謝謝”，於是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
其實，我還看到那滄桑的臉與一張童顏的對視，竟是那麼融洽。